湖州的陈女士准备把老家的房子重新装修一下，弄个小院子。她在网上找了一家公司，交了九万八千块钱，说是弄完地板和墙面后，对方就说钱不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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板材地砖提供后
“绿歌”表示钱不够
陈女士的老房子在湖州长兴，上下两层加起来有150多平方。她说房子是二十年前造的，她之前一直住在市区，现在想把村里的房子翻新一下，以后住回来。
陈女士：“（网上）有个广告，我们就留了个号码，他们公司里就经常给我发信息打电话，我就问了一下装修大概要多少钱，他们就给我报了一个价，当时说包工包料十二万块钱。”
陈女士说，给她发信息打电话的是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，这家公司位于嘉兴，对方还专门派车把她接到嘉兴去面谈，最后谈好的价格是98000块钱。
双方签了一份“装修材料购销合同”，对方提供装修材料和设计方案，她自己找人干活。
陈女士：“98000块钱他们承诺的是整屋装修，地砖、墙板、吊顶肯定要的，像卫生间、厨房的这些都要的，包括门、柜子都有的。”
合同的第一项内容里写着：甲方，也就绿歌公司，向乙方也就是陈女士，提供9.8万元的系列定制产品，后面的括号里包含了吊顶、墙面、线条、背景墙、瓷砖、地板、套装门、柜体及软装材料。陈女士说，地砖对方已经提供了，背景墙、墙面要用的板材，对方也提供了，等到要做门、柜体及软装的时候，对方说钱快不够了。
陈女士：“就瓷砖跟板材，这两样东西他们说要九万多了，他说要九万六千多元，等于说只给我做了三分之一的东西。”
陈女士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还签过一张对接单，里面提到签约样板房后，提供吊顶、墙面、瓷砖、套装门、柜体、家私及软装材料等项目。她说合同里明确过，她跟对方签了样板房，绿歌应该按照合同和对接单，把相应的装修材料提供完。采访时，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的一位范经理给陈女士打来了电话，记者跟她做了沟通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范经理：“你现在在她家里面还是在哪里？（我在她家里。）我等会过来，吃点东西马上就过来。（你要多久？）差不多二十分钟。”
范经理表示，这一次专程从嘉兴赶过来，跟陈女士对接，他们也希望能跟陈女士当面解释，并把事情处理好。可等了没几分钟，范经理又打来了电话，态度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范经理：“我说你要是想把这个事情闹大的话，找记者的话，拍摄的话，你直接到公司来找。（你不是说你过来吗？）找记者的话就直接到我们公司去吧，我不来了。（你不是在长兴吗？）我在长兴。（那我们见个面呗。）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啊？（你刚刚不是答应我你过来的吗？）答应我是找业主当面。（你公司地址给我一个吧，我过来。）”
对方没有给地址，直接挂断了电话，好在合同上有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的地址，在嘉兴南湖区枫桥镇嘉盐公路东侧，导航显示开车过去一小时四十分钟，记者还是想听一下绿歌装饰的说法，决定按照对方的要求找过去。
范经理说要到嘉兴谈，陈女士的儿子把手里的活放到一边，开车载着母亲，也一起去嘉兴。
2
收多收少都可以
怎么算出九万八
开了一小时四十分钟，记者和陈女士母子赶到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，范经理还没到。陈女士说，途中范经理又打电话给她，说还是在长兴见面，她拒绝了。在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，记者见到了负责人赵总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赵总：“我也纳闷啊，他（范经理）本来上午还说到你那里去。（陈女士：对，是要到我那里去，既然记者朋友都过来了，解决一下问题。）”
陈女士把事情跟赵总讲了一遍，赵总也仔细看了一下合同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赵总：“合同里面也强调得非常清楚，我收了你多少钱，像这个钱不够的时候，需要补齐货款，几个地方其实强调得很清楚，包括不含运费之类的都有说明，双方最终结算以实际材料用量为准。”
赵总表示，合同第五条写明：进货时乙方定金不够，乙方需补齐材料货款。陈女士表示，多退少补的情况她也懂，不过98000块钱在合同里也明确过是货款，还写明了包含哪些材料，现在材料只提供了一半不到，就说钱不够了，她无法接受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赵总：“（记者：那你们这98000块钱是怎么算出来的？）这是她跟前期的业务人员经过口头沟通，就是说你愿意交多少钱或者以什么样的方式交多少钱。（陈女士的儿子：98000元是你们自己算出来的。）（记者：你刚刚也说了有一个预算的吧？）对。（记者：那合同这里写了乙方的房屋建筑面积是150平米，乙方向甲方支付定制材料货款98000元整，甲方向乙方提供9.8万元整的系列定制产品，包括吊顶、墙面、线条、背景墙、瓷砖、地板、套装门等，现在她的意思是套装门、柜体及软装材料没有提供给她。）这个就是说你交了这么多钱，我能提供你在这个里面去消费，买什么东西都是有价值（价格）的，比如说我提供了100万元的东西，交98000元，有可能吗？（记者：那你们这个98000元预算的意义在于哪？）也就是说前期你不管给多少钱，反正我就根据你的钱数来提供东西。（记者：那你们为什么不多收一点，为什么刚好把这个数字定在98000元这里，或者为什么不直接收一个5000块钱的定金，用完了再来算钱呢，这样对大家都好嘛？）所以说这位朋友。（记者：这98000元到底怎么来的？）这98000元是前期她跟业务人员的沟通，你先交多少钱。（记者：那你们的设计、测量和预算？）那是后期的。”
赵总表示，设计、测量是在陈女士交了98000元后才上门去做的，测量和设计没到位之前，具体要用多少钱，很难算出来。
陈女士：“我是要求他们上门去测量的，他们说不用，我们公司有专业人员给你算的，那他们问我房子多大。”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赵总：“这个东西多少钱都可以收的，你愿意多交你就多交，愿意少交就少交。（陈女士的儿子：是你们业务员亲自算出来的。）前面收多少钱，跟我后面给东西是没有任何联系的。（记者：没有任何联系，那为什么这个数字能精确到98000元？）那有可能是80000元，有可能是100000元，这是前期业务人员说的。（记者：咱们也不是做了一家两家，也有这么多客户积累，所以你们对于收款的价格，到底要收到哪个程度，心里面应该有数，这个没错吧？）这个太简单了，你没有必要挖空心思这么追着问我，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，我所有提供的价格都打在上面了，如果按照你的意思，这个价格表我就不用附在后面了。”
赵总的意思是，他们提供价目表，标明了单价，陈女士的九万八千块钱能买多少东西，根据面积和价格一算，就能算出来。可陈女士表示，九万八千块钱，是业务员给她算出来的总价，不是预存款、不是定金，而是合同里写着的货款。
既然收多收少都可以，怎么就定了个九万八呢？双方各有说法。这时候范经理也从湖州赶了回来，对这个问题做了进一步说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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粗粗一算又多四万
解决分歧划定“圈圈”？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范经理：“（记者：这98000块钱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出的？）这个是我们的销售给她算的。（记者：算的什么？）算的所有的材料，估算的。（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赵总：那你刚才还跟我们说不是估算的？）我跟你说得很清楚的，前期业务人员这一块跟她是怎么沟通的，其实我们都不是实际参与的人，这个98000元，我刚才说了，它相当于是一个预存的货款。”
范经理提供了发货清单，他表示每一次发了多少货，用了多少钱，都跟陈女士确认过，98000块钱现在已经消费了96000多。
陈女士想知道，合同里提到的套装门、柜体等项目，如果继续做下去，她还要交多少钱？范经理给记者看了两张销售订单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范经理：“（33251元，是吧？）对。（这是柜体的价格，门的价格最终是7810元，是吧？）对。（那这两项加起来差不多四万多了，然后楼梯扶手还没算进去，马桶、喷淋，还有括号里面所写的软装也没算？）对，她预算的时候跟她实际需要是有差距的。（这差距有点大啊，预算98000块钱，这里一下就多出40000多了。）你们不是要看它这个是怎么来的嘛，因为预算的时候只算了，这个扶手根本就没算进去的，预算的是一个主材、一个底面、一个门和一个柜体，就这四样。”
范经理拿出了一张纸，他说这是之前销售给陈女士算的价格，左上角写了一个150平米，中间分别是主材、底面、门和柜子的大概价格，下面还写着一句话：提供打包软装，括号“帘、灯、洁具、卧具、家私”，再下面是人工不包、水电不包、物流不包。记者注意到，右侧写了三个数字，最后一个是“9.8”。
陈女士：“他们说十二万包工包料的，后来算下来十一万多不包工了，他说算十万块钱，那我说不包工十万块钱我嫌贵，那他说我们这里公司搞活动，再减去两千块钱，九万八。肯定是钱够的情况下你才会给我优惠，后期相差这么多你还能给我优惠吗？我要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价格，现在后期却还有一个‘无底洞’等着我去跳。”
赵总说，前期跟陈女士对接的销售请假回家陪孩子去了，他们也联系不上对方，估计对方也不回来了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范经理：“（那这个98000元就是当时的预算吧？）对。（现在光是柜体加门就要多出40000元了，你这98000当时是怎么算出来的？）”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赵总：“这位朋友，我提醒一下，第一个，你现在这样问他的话，前期业务不是他完成的。（那也是你们公司的人吧？）是我们公司的，但不是他完成的，很多东西你不要故意去诱导他。（我没有诱导他，你们这上面自己写的啊。）这上面我刚才说得很清楚，这个上面只是说，因为这是前期他跟客户之间的一个简单的大方向的一个沟通，可以看成是一种沟通，最终具体的肯定还是要以合同的形式体现出来。（合同上写的是98000元。）不错，你可以是98000元，也可以是98万。（那为什么不是98万是98000元？）我说个实在话，这位朋友，如果说你老是盯着这个98000元，你跟整个合同。（你合同上写的也是98000元。）你可以是90000元也可也是95000元。（为什么不是90000元？为什么不是95000元？为什么是98000元？而且这张单子上写的也是98000元，你如果说有个大小出入，那刚才范经理所说的这样算下来，把剩下的另外两项算进去，加起来又多出了40000块钱，这已经占了98000元的将近一半了，这跟客户的预期，她认为有点大。）这位朋友我纠正一下啊，你不要把98000元认为是我什么东西都给她搞起来，如果你有这个概念在里面。（我没有这个概念啊，你们这张纸上面已经写得很清楚了，哪一项是多少钱，已经写得很清楚，这里也写了‘9.8’啊。）”
记者给双方进行了沟通，赵总表示还是希望能跟陈女士协商，继续做下去，他提出了一个方案。
浙江绿歌装饰材料有限公司 赵总：“我划定一个‘圈圈’，两万或者三万，我在这个额度里面，给你提供我们能提供的一些产品，作为双方有分歧的一个解决方式。”
陈女士表示，前面九万多块钱就拿到一些地砖和板材，现在是否接受赵总的这个方案，她还得再考虑考虑。